作者:胡栖安长宏网
那是2005年,也是一个炙热的夏天,就如眼下的高考时节。
一路往两边翻着似乎无边无际的玉米叶子,我们去找冰儿的家。在这条塞北的山沟沟,玉米的行列就是路,翠绿的叶子轻拍汗湿的手臂、脖子和脸上,热辣辣地疼。
冰儿是烈士遗孤。1943年1月,他的小脚妈妈、人称“麻利嫂”的张翠屏,挺着八个多月的大肚子,带领当时八路军冀东军分区司令员李运昌所部300多人突出重围。在冰阪上,生下了他。李运昌为孩子取名“冰儿”。
后来,冰儿父亲老朱在帮助八路军送信时被日寇打死,“麻利嫂”也被日寇关起来拷问,拔光了头发,日寇投降了才逃出生天。
解放后,母子俩日子十分艰难长宏网,但“麻利嫂”始终没向组织开口伸手,她认为,“为革命牺牲是光荣的事情,后辈不能向革命讨要什么,不值!”
直到1982年老人去世前,才把“救过八路军司令”的事情告诉儿媳。家人在一个木箱里发现一捆欠条,那是当年八路军在他家吃饭时打下的欠条,总共约有7000斤粮食。
另一边,李运昌也一直寻找“麻利嫂”和冰儿。但直到1987年才找到冰儿。这时,“麻利嫂”已去世多年了。
这是一个惊心动魄却又普普通通的抗战故事。在那个年代,不屈不挠的中国人民,每天都在书写这样的人间壮举。也正是因为有了这样一个个数不清的“麻利嫂”,我们才终于赶走了侵略者。
当我走完玉米地,站在冰儿的土坯房前,感觉到“麻利嫂”并未走远,她依然用一双小脚,牢牢站立在这块土地上,护佑着她的儿孙,护佑着子弟兵,也护佑着这个多灾多难却屹立不倒的伟大国家。
我想起老舍先生《鼓书艺人》中的方宝庆,“他想要给孩子们唱上一段,可是心里直翻腾,开不了口。”
我也开不了口。只能用笨拙的笔,写下我对小脚“麻利嫂”、对诞生在冰阪上的孩子、对被日寇刺刀划开肚皮找密信的老朱最深沉的敬意。
艾青说,“假如我是一只鸟,我也应该用嘶哑的喉咙歌唱。”没有一首歌,比生命、鲜血、奉献更让人动容,然而我们仍然要歌唱,歌唱会让更多人知道那些血写的故事,歌唱能让更多人珍惜当下的美好。
“我要以带血的手和你们一一拥抱,因为一个民族已经起来!”这是穆旦的宣言,也是所有人慷慨赴难、共克时艰的价值所在。
今年是2025年,距离那场扭转中国命运的卫国战争胜利,整整80周年了;距离我寻访冰儿,也20年了。
一默如雷。老人用一生守护一段历史,并不是认为这不重要,而是不愿拿来招摇。在她的心里,这是一个国民的本分和坚守。
“一个国家、一个民族不能没有灵魂”。这灵魂根植在每一寸土地上长宏网,这灵魂镌刻在人心的向背里,这灵魂体现在上下同欲的血肉联系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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